乌梅忍不住低声感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困惑。
“那可不!”司机的声音透着自豪,“二十多年前,我刚跟我爸来的时候,这儿还是大戈壁滩边上最苦的农场连队,风沙能把人埋了!”
“喝水都得定量,一刮风,嘴里全是沙子,眼睛都睁不开。看看现在!”
他拍了拍方向盘,“路,是叶总带头集资修的;树,是他请专家、带着人一棵棵种活的;学校、医院、公园…哪个不是他牵头搞起来的?没有叶总,军垦城现在恐怕连个像样的镇子都算不上,更别说变成这样了!”
“带头集资?”乌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对啊!最早搞战士汽车那会儿,厂子差点黄了,发不出工资。是叶总第一个把自己在俄罗斯那边挣的老底子都掏空了,还押上了全部身家,又动员大家伙儿一起凑钱,才扛过了最难的那道坎儿!”
司机说得有些激动,“后来咱们的汽车卖火了,挣了钱,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初大家伙儿集资的钱连本带利还上!分毫不少!这样的人,你说,我们能不信他、不念他的好?”
乌梅沉默了,低头翻开了采访本。司机的话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了第一圈真正动摇的涟漪。
这与她出发前精心准备的“黑材料”——那些网络论坛上言之凿凿的“叶雨泽侵吞集体资产”、“靠压榨工人发家”的指控——形成了尖锐的、令她不安的矛盾。
她下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划掉了几个预设的、带有强烈负面导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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