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极这下真呆滞了。钱龙锡,你这奸贼活该被掘墓抛尸,便是诛十族亦不为过。

        却听朱慈炅悠悠的童声传来。

        “法度的确如同建筑基石,但先生有没有想过,任何建筑不管再华丽,都有风吹日晒,虫蚀蠹毁,一场大火,可能就荡然无存。

        先生,大明这座宫殿也不例外,近三百年了,早被蚀空了,所谓基石也同样风化了。先生是北人,不知道对大明三十年南状元有何感想?

        朕有宏愿,已禀太祖。朕要再造河山,就必须要动这大明基石。哪怕是乱,朕也在所不惜。总之,朕不要住在危房里。”

        朱慈炅稚嫩的手指无意识划过御案,仿佛拂过不存在的梁柱朽尘。黄立极瞪大双眼,瞳中映出火光。炅爷,你是太阳,你是火焰,可你这是要自己放一把火把这宫殿烧了啊。

        黄立极捻须,面露沉思。

        “陛下尚幼,何必急迫?”

        朱慈炅摇摇头。

        “朕越是年幼才越是危险啊,先生,时不我待。况且,朕也不是全盘推倒重建,不是有分步实施的计划吗?”

        黄立极此时隐隐有些明白刘一燝的传信,为何“废除科举莫争”。科举是大明核心政治,同时也是小皇帝改革的核心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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