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安然居于他们的城堡之中欢声起舞,而教会则置身于市井,对于普通的帝国人民而言他们是更加触手可及的权威。

        物质上实实在在的午餐,就连精神慰藉也可以通过在忏悔室叙述自己的罪孽再由修女宽恕这种虽然什么实际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方式来达成。

        在一行人出发时的小镇,老车夫这样的人才是异类,当他批评教会时会引起其他人自发的拥护才是正常的。

        尽管从客观和整体上来看耶提那宗的影响力确实一直在下滑,尤其是在大城市和中上层贵族以及新兴的市民、商人群体当中。富裕的人群不喜欢遵守教会克制节约的美德而崇尚享受者比比皆是,但在那些贫苦的乡村里愿意拿起武器捍卫教堂的人还是有许多的。

        这些事亨利能注意得到,绫在了解更多有关白色教会的事迹以后也明白这个道理,米拉在只能配合马车速度缓慢同行的过程中也有充足的时间去想到来龙去脉,但对于老车夫而言却根本是在他考虑范围之外的东西。

        别人让他不开心了,瞧不起他,就得教训他们。他的想法非常简单纯粹,不舒服就要变得舒服,生气了就要发泄,至于可能会引起怎样的后果牵连到多少人他则根本未曾考虑过。

        他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但身为帝国底层平民没接受过多少教育的他根本不存在大局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轻松也意味着他不知道责任是什么样的概念,他年龄虽然已经逾越半百,实际上却仍旧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一样只以自己的喜恶为中心过日子。他以为这些带着武器的外来者可以帮助自己教训那些人,但他又给不出任何像样的酬劳,最后被拒绝了也只能改成喋喋不休地抱怨,来在一定程度上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拉曼老光棍,他的人生或许在二三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定型。即便是与贤者这样的存在相遇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他自己也并不追求改变。

        有小酒喝,小烟斗抽,日子凑合凑合还能过得去,便已经足够。

        但也正是像他这样的人,对于自己习以为常的“日常”的细微变化会最为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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