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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陈稚鱼蹙着眉细细回想,却记不起昨日有何不妥。见她懵懂模样,江舅母无奈又叹一声,唇齿微动,用口型比了四个字——“白鹿书院”。

        陈稚鱼眨眨眼,俄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舅母昨日嫌路途奔波遥远,而自己带着他们走了一遭,着实是不稳当的,若真是有了孩子,初期正是要稳固胎向之时,亦不可颠簸。

        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之情,心虚地看了眼舅母,声如蚊蝇地道:“此事还不是想早些同舅母说,也叫舅母高兴一番嘛,日后不会了,此番舅母回去只管将家里打点好,把表弟送到京中来,等他在书院里安顿好了,我在派人去将他接进府上来。”

        江舅母目光闪烁,眼底是因她妥帖的融融暖意,心里却暗自计较:她同握瑜上京来小住这半月,是因姑爷和亲家母生辰之故,也是有个正当理由,但若将来孩子送到京中来念书,可不是一月两月的功夫,动辄就是好几年。

        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常来府中打扰,娘家的人走得太勤快,又并非门当户对的婚事,时日不长,兴许还行,但时日一久,便人憎狗嫌,到时夹在中间难做人的,是婉茵。

        只是这些话,当着外甥女的面是绝对不能说的,正如这个外甥女了解自己那般,她这个做舅母的,又何尝不了解她呢?

        她如今年纪小,又是新婚,夫妻之间正是情热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姑爷怕都是拍手称好,无不是之说,她尚处在天真烂漫的初婚时期,等过个三年,五年,若还能保持如今这样,便已是难得了。

        有些事情她或许想不到,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却不能不提前替她着想,替她避免那些不好的事情。

        临别时愁绪增多,亦有许多话想要说,只是再如何拖,人都是要走的。

        陆曜赶回时,恰逢起程之际,他额上沁着薄汗,显是行得急切。

        陈稚鱼见了,忙取了方素帕迎上前去,陆曜望她一眼,眸中漾起温煦笑意,接过帕子随意拭了拭汗,缓了口气,转向车马旁的江舅母与陈握瑜,语气温和有礼:“此去云麓路途遥远,舅母与阿弟务必保重,一路顺遂。待平安抵家,还望寄封家书来,我与阿鱼在京中,会时常惦记。”

        陈稚鱼抿着唇,指尖微微发颤,她自己也不解,今日怎的这般易感,分明是寻常离别,偏生不敢深想——一想到舅母与阿弟这便要远去,短时间内再难相见,心头那股酸涩便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冲破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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