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津门回来后的几天,陈墨白过得有些浑浑噩噩。
那块白玉牌带来的冰冷恶寒,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病毒,在他体内盘桓不去。他时常在夜里惊醒,恍惚间总觉得指尖残留着那股黏腻的贪婪触感,耳边回荡着模糊的低语和数钱的沙沙声。白天则精神倦怠,对着工作室里那些平日里倍感亲切的古物,也有些提不起劲,甚至隐隐有些抗拒再去“触摸”它们。
金三钱来看过他一次,叼着没点着的烟斗,眯着眼打量了他半晌,啧了一声:“瞧你这点出息!被阴沟里的寒气扑了一下,就蔫巴成这样?《鉴古心经》白读啦?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点定力都没有,趁早回琉璃厂摆地摊去!”
老头说话一如既往的呛人,却像一剂醒脑的良药。陈墨白被骂得一个激灵,是啊,自己这状态不对。对手越是阴险强大,自己越不能先乱了方寸。
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重新拿起那本已然翻得有些毛边的《鉴古心经》,再次沉浸到那些玄奥的文字和呼吸法门中去。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为了提升感知的精度,更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定静,抵御外邪的侵扰。
林清瑶也察觉了他的异常,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带来了更多需要“手感”辅助判断的器物碎片,用大量的实践工作来填充他的时间,让他无暇胡思乱想。同时,她也带来了一些现代心理学关于情绪疏导和压力管理的书籍,美其名曰“课题研究需要,顺便看看”。
在这种内外兼修、近乎苦修的日子里,陈墨白渐渐将那玉牌的负面影响压制下去。他对“触灵”能力的掌控,在这种持续的对抗和运用中,变得愈发精纯和凝练。
一天下午。
工作室里没什么客人,学徒小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一批新收来的宋代民窑瓷片。陈墨白则帮一位老主顾鉴定一串刚送来的古钱币。
这串钱币品相一般,多是些常见的宋明清通宝,锈迹斑斑,用红绳胡乱串着。老主顾是个退休的老教师,不在乎价值,只想弄清楚大概年代,写进自己的家族回忆录里。
陈墨白一枚枚拿起,用放大镜观察字口、锈色,随口报着:“嗯,熙宁通宝,北宋的……开元通宝,唐后期的……哟,还有一枚天命通宝,后金的,不多见……啧,这枚永乐通宝锈蚀得有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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