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风凛冽,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练廷璜的府宅上空,给这座府邸蒙上了一层压抑的阴霾。

        练廷璜站在书房窗前,眉头紧锁,望着窗外那几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树,心中满是忧虑。

        今日,吴健彰要来,这本该是贵客临门,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吴健彰踏入书房,仿若在自家般随意,大踏步走到椅子旁,一撩衣摆,大大咧咧地坐下。

        在十三行摸爬滚打多年,吴掌柜的眼神里透着精明与世故,仿佛这世间就没有银子摆不平的事儿。

        这些年,他不仅打通了各路商界人脉,还搭上了两江总督璧昌的线,据说,只要五十万两白银,就能拿下苏松太道的实职。

        那可是练廷璜的顶头上司,如今的吴健彰,眼里根本放不下一个小小的知府。

        自从朝廷与洋人签约赔款后,官场愈发乌烟瘴气,卖官鬻爵之事从暗箱操作变得明目张胆,几乎明码标价。

        但这里面门道颇深,想办成事,得找对人。

        汉人官员在这事儿上难有作为,非得找旗人不可,只因旗人与内务府相通,而卖官的银子,大半都进了内库。

        吴健彰之所以如此张狂,还有个关键原因——他是练廷璜的金主。

        当初,若不是他在背后运作,练廷璜想坐上松江府知府这把交椅,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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