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喉头一窒,抬眼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直直射向陈稚鱼。
“以你这般身份,若无上头人授意,怎敢孤身闯到大街上?”陈稚鱼步步紧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敲玉,“倚红楼的姑娘敢随意堵上恩客家门闹事,这话若是传扬出去,不出三日,怕是就要被一锅端了。如今你叫嚣到陆府门前来,扰了阖家安宁不说,险些还酿出大祸——我倒要差人将你那老鸨捆来,让她瞧瞧,她手下人惹下的祸事,够不够整个倚红楼来填这窟窿!”
她面上原是温和可亲的模样,一双眸子素来带着笑意,此刻却寒星般锐利,说出的话更是带着雷霆万钧的气魄。那花娘被她这气势一慑,竟一时语塞,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旁的陆晖望着她,眼中满是希冀。面对这等百口莫辩的局面,他早已乱了方寸,此刻见陈稚鱼为自己据理力争,心头悬着的巨石似是轻了几分。
原本想说——簪子是我的,却绝非与你有私情,但被陈稚鱼的话抢先后,他知自己不能承认这个簪子,哪怕是他的。
“你……”花娘被这话戳中要害,脸色煞白,捏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原以为凭几句哭诉便能搅乱局面,没料想陈稚鱼竟这般不留情面,直戳她背后的倚红楼。
陈稚鱼却不看她,只转向一旁的管事:“去,带两个小厮,把倚红楼的老鸨给我‘请’来。就说陆府有客,她的人在这儿惹了祸,总得让她亲自来领回去,算算这笔账。”
管事应声就要走,花娘顿时慌了神,忙上前一步拦着:“不可!万万不可去!”她声音都变了调,先前那点楚楚可怜荡然无存,只剩下急惶,“此事与妈妈无关,是奴家自己的主意,何必惊动她老人家?”
“哦?”陈稚鱼挑眉,“方才还说与陆公子有情,要个名分,又说将被老鸨卖给别人作妾,知你伺候过陆家公子才让你出来,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自己的主意?难不成,你先前在门口吵嚷的那些都是假的?实则连你那老鸨都不知晓你与‘陆公子’的情分?”
花娘被问得张口结舌,额角已沁出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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