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接过帕子擦去脸上的水沫,挑眉笑道:“小时候念书,冬日里围炉取暖,暖得发困,便抓把雪擦脸,瞬时就精神了。”
陈稚鱼望着他眼里的笑意,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漾起一丝暖意——这平日里沉稳端方的陆大人,也有这般随性的时候。
陆曜换着朝服,忽然回头叮嘱:“表弟若还睡着,就让他好生歇着,等醒了再传餐食,不必过早叫醒。我瞧他昨日那般,想来素日里是不常饮酒的,那千日醉后劲最烈。”
陈稚鱼抱着手臂倚在门边,望着他整理玉带的动作,唇边噙着点笑意:“既知那酒劲凶,昨日又怎容得他那般胡闹?”
陆曜动作微顿,抬眸看她,眼底似有流光一闪,却没接话,只深深望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意味,她自然懂——昨日那般光景,原就不是谁容得谁的事。两人目光相触,忽的都笑了,昨日席间的紧绷,仿佛都化在了这一笑里。
临出门前,陈稚鱼还是让小厨房热了些点心,看着他吃了两块垫肚子,又喝了那碗醒神汤,这才放他走。
廊下寒风卷着雪沫子,陆曜弯腰,让她给自己系好风帽的系带。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耳廓,他忽然笑道:“今儿下了职,便不用同同僚们去吃羊肉面了。”往常这个时辰出门,腹中空空,散值后总免不了被拉去小馆填些吃食,这般一早便吃得妥帖,倒是少有的。
陈稚鱼替他理了理帽檐,嗔道:“知道了,快走吧,仔细误了时辰。”
他这才直起身,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踏入风雪里。玄色的朝服背影很快融入漫天飞雪中,陈稚鱼立在廊下,望着那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回走——想来西厢房那位,也该醒了。
……
陈砚是被脑壳里炸开的钝痛惊醒的。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朦胧中先撞见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再往下移,便见陈稚鱼抱臂立在床前,唇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饶有兴致地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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