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看得他脸上一阵发烫,昨夜拼酒的荒唐光景瞬间涌进脑海——他不仅被陆曜灌得酩酊大醉,还在姐姐面前失了分寸,如今更是要劳烦怀着身孕的她一早来看顾,当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阿姐……”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抬手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挣扎着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里头皱巴巴的中衣,脊背挺起来时,衣料被骨骼撑起一道清瘦的弧度,瞧着竟有几分单薄。
陈稚鱼原是存了几分说教的心思,想告诫他往后莫要再这般逞强。可一见他这副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多的气也散了。她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套簇新的湖蓝色锦袍,丢到他身前:“醒了就起来,让丫鬟备些热水,你去泡个澡解解乏。换好衣裳了,再到正屋寻我用早膳。”
陈砚接过衣裳,指尖触到那顺滑的料子,脸上更热了些,讷讷应道:“……好。”
看着他低头拢着衣裳、耳根泛红的样子,陈稚鱼终究没忍住,又叮嘱了句:“酒后身子虚,让他们在水里加些生姜艾草,仔细着凉。”
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闷的“谢阿姐”,她脚步微顿,唇边漾开一抹无奈的笑意——这弟弟,甭管看着有多老实持重,终究还是个孩子心性。
陈砚换好衣裳,瞧着镜中合身的湖蓝锦袍,脚步轻快地往正屋去。一进门便扬声笑道:“阿姐怎知我如今的身量?这衣裳穿在身上竟分毫不差,便是里头再添两件夹袄也绰绰有余。”
那针脚细密,袖口绣着的几茎兰草更是阿姐惯用的针法,他不用问也知是她亲手缝制,心头暖烘烘的。
陈稚鱼正舀了一碗鲫鱼汤放在案边晾着,闻言朝他招手:“快来坐下。”
陈砚乖顺地挨着她坐下,没了昨日陆曜在时的拘谨,径直端起那碗汤,吹了吹热气便大口喝起来。
陈稚鱼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漾着满足的笑意,只静静看着他吃。
陈砚喝了半碗,见她始终没动筷子,便停下问:“阿姐怎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