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进公告栏的玻璃框,将朵朵那幅画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七个孩子围坐篝火的身影在光中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从纸上站起来,走进现实。谢站在廊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那道淡粉色疤痕,忽然觉得它不再像伤痕,倒像是某种印记??一个被温柔亲吻过的证明。
他没有立刻走向草莓田,而是驻足良久,目光落在画中那个抬头微笑的孩子脸上。那不是朵朵,也不是Luna或马克斯。可他又说不出是谁。只是看一眼,心就软得像融化的雪水。
“谢叔叔!”宁宁从拐角跑来,手里攥着一只旧式录音笔,“你见过这个吗?我在小满的工具箱里发现的,标签写着‘M-07’。”
谢接过录音笔,指尖一凉。编号M-07??那是昭在“麦穗计划”中的代号,也是她生命最后时刻的身份。他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后传来一段断续的童声:
>“……今天我又听见他们说话了。不是用耳朵,是用这里。”轻微的停顿,接着指腹轻敲胸口的声音,“她说这样叫共感。我说我怕疼。她说:‘可别人更疼啊。’”
声音稚嫩却沉静,带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决绝。
>“我把暖意分给他们了。护士说我的体温降到了三十四度,但我一点也不冷。因为我知道,有个妹妹刚才不哭了。她梦见妈妈回来给她盖被子……”
录音戛然而止。
谢闭上眼,喉结滚动。原来早在那时,她就已经开始燃烧自己。不是为了成为神明,只是为了不让另一个孩子在黑暗里独自发抖。
“我们是不是……从来都没真正告别?”宁宁低声问。
谢睁开眼,望着远处蓝莓树新抽出的叶片。银光边缘正随风轻轻晃动,像是回应某种无声的节奏。“也许真正的告别,从来不是消失。”他说,“而是变成一种声音、一种温度、一句你突然想对陌生人说的‘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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